[刀劍亂舞衍生] [哨兵嚮導系列] 10

「真好，我也想當嚮導。」周末從寄宿學校回來的鶴丸，背包往家裡一放立刻跑來三条家。「但我一直以為你是哨兵。」

「嗯，我也以為自己是。」小狐丸答道。

看鶴丸東張西望的模樣，他沒等對方問出口，順便回答另一件事，「三日月不在。」

「是喔。」聲音難掩失望。

他這個有著鳥類之名的白白胖胖遠房親戚，從小就十分黏著三日月，不管被怎麼冷漠對待都不氣餒，不止一次發出豪語，滿懷雄心壯志宣稱自己會當上首席嚮導。

「你先去塔的學校等著，不久之後就換我進去，等我當上首席嚮導會記得提拔你當次席嚮導。」鶴丸拍拍小狐丸的肩膀予以勉勵。

這番話他聽到都會背了，嚮導在內心想：隨便你，有夢最美，希望相隨。

對了，學校教過探入別人記憶尋找情報的方法，何不拿鶴丸練習？小狐丸心念一動，邀請送上門的實驗品坐到沙發看電視，假裝閒話家常。

「你這樣一天到晚往我們家跑沒問題嗎？」一邊問，一邊悄然將無形的精神觸梢伸過去。

在鶴丸回答之前，他先看到意外的畫面，那種可以通報家暴專線的事件。夫妻吵架、打架、互摔東西，碎玻璃滿地，滿目瘡痍。

「你又去投資什麼鬼？」

「還不是為了多掙幾個錢！」

「賠成這樣你有臉說？」

「如果不是沒錢，我有必要挺而走險嗎！」

成為出氣筒的鶴丸，默默承受辱罵與拳打腳踢。

「隔壁三日月十歲就覺醒，你到國中還是普通人一個？」

「小狐丸成了嚮導，三条家對嚮導的需求就沒那麼急迫，本來還想讓你當嚮導去接近他們家的哨兵。」

「聽著，一定要和三条家打好關係。」

「我們不需要普通人。」

「別回來了，看到就有氣，沒用的東西！」

各種畫面混亂交錯，各種負面情緒一湧而上，小狐丸急忙撤出，免得自己負荷不了，卻聽見鶴丸一副沒事樣回答他剛才的問題。

「爸媽當然捨不得我老往外跑，但是他們工作忙，沒辦法整天顧著我嘛。」

說謊。小狐丸感到胃部一陣痙攣。終於明白鶴丸家的情況，終於明白他身上為何常常帶著傷，終於明白那張笑臉底下藏著多少淚。

「小狐丸？」

「沒事，我約了同學要線上討論分組報告，先回房間。」

「喔，那我繼續看電視。」

經驗尚淺的嚮導衝回房間大口喘氣。在學校只有小小試探同學腦子裡想吃的食物，或是前一天看過哪部影片，一口氣接收這麼大的情報量與情緒是第一次。那些資深嚮導是怎麼調整自己不受影響的啊……他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。

許久，情緒平復一些的小狐丸回到客廳，等待他的是捲成一團在沙發睡得正香的白饅頭。瞧那嘴角還掛著笑意與唾液，嚮導再一次嘗試探入對方大腦。

這次是鶴丸的夢境。一家三口有說有笑，鶴丸眉飛色舞說自己在評鑑中拿到最高分，三日月主動開口邀他和自己搭檔，雙親誇獎他做得好，未來就靠前途似錦的他振興五条家。

夢愈是幸福，現實愈顯殘酷。小狐丸再次退出精神領域，覺得自己眼眶發熱，此時管家走來為小客人蓋上薄被，順便問起晚餐的菜單。他吸了吸鼻子，回想剛剛看到的場景，那些應該是鶴丸想念的家常菜吧？天知道他們一家多久沒共進晚餐了。

「馬鈴薯燉肉，炸蝦天婦羅，烤鯖魚，味噌湯，甜點要抹茶布丁和香草冰淇淋。」

管家詫異聽著四少爺念出一串他平常不怎麼愛吃的菜色。小狐丸看著鶴丸，覺得至少在這邊讓他有些溫暖吧，反正只是舉手之勞。

之後每逢鶴丸到家裡玩的日子，小狐丸就順便拿他練手感。嚮導撫慰精神的能力對普通人也有效果，既然不方便介入別人的家務事，那麼讓玩伴在這邊吃好一些、身心放鬆一些，便是小狐丸這個國中年齡的孩子少數能做到的。

他曾問父親是否需要將鶴丸的家庭狀況通報給社福單位，也曾問三日月能不能別對鶴丸那麼不耐煩，得到的答案是「五条家有他們的面子要顧」、「有空管別人不如先管好自己」。

小狐丸在塔的學校裡壓力不小，頂著名門光環，兄長們都是優秀的哨兵，大家對他的期望自是不低。幸好是個嚮導，對於稀有存在學校還是頗為珍惜，否則樣樣要跟三日月同等級的話，在各方面訓練恐怕要被操掉半條命。

忙於課業的小嚮導，有天突然想起隔壁的玩伴似乎很久沒來，他一時興起想去嚇人，卻發現五条宅邸被拉上封鎖線。兇殺案，大人死亡，小孩失蹤。

「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我講？」

他向父親與兄長們抗議，卻沒人願意講出事情全貌。「小孩子別多問」這個理由踩到了小狐丸的雷點，於是他發揮窺探大腦的本事，拼湊出「五条夫婦投資失利，疑似欠下巨額債款遭到報復」、「三条家被游說投資，損失不輕，不要在父母面前提起這件事」、「鶴丸雖非哨兵嚮導，但有這方面的血統，塔會負責追蹤」。

「塔真的會好好處理嗎？」

「嗯。」

三日月都這樣說，大概就沒問題了吧？少年心想。

事與願違，一陣子之後由塔那邊傳來消息，鶴丸確定遭遇不測，連遺體都面目全非，難以辨識。

難過歸難過，日子還是得走下去。隨著時間流逝，這個童年玩伴對小狐丸而言，僅是一個每年祭拜一次的存在。